Sunday 25 April 2010

冰溶有限时


含糖、吃冰,到了就来告别童年才学会欣赏。不是追风筝的孩子,没有玩玻璃弹珠的日子。怎么情感消散在一屋的木板中?每天扶级而上,拖地板抹得走污秽脚印,刻下的印记如千斤回忆一般铭心。

那个天大地大的年代,越重的回忆越能炫耀携手过的有多轰烈。如今天地依然气势蓬勃,回忆却越显沉重,轰烈耀眼,刻下换来无尽唏嘘。当初,然后变成了曾经。我们都不知情感如何变迁,为何改变,怎么最熟悉的人带着笑声一拼冲入人潮里走散了。

十年能够如一日,十年其实都低不过说不出的感慨。度日如年,度年同样可如日。用什么衡量得到情感有多少价值值得保全?原来当我一直数一直数,数得出的已经不是那回事情了。用木板撑起的屋是大城中难以留下的朴素,住于里边的人,未必体现出简单的本质。摸不清头脑教我呐喊情谊太复杂难测。

红豆冰溶了,只叹雪溶有限时。想起,几十年,不会忘记。假如人家想也想不起,一个月都应该忘记。从来没有想过,旧地的旧楼今天还要额外收留游客的这段渐黄旧情。千斤回忆,用千斤眼泪去纪念?十年情谊,用十年唏嘘去慨叹?始终追逐的日子远离了,穿校服的日子不复再,喝茶吹水的时光难倒退,镜头下那无邪笑容渐渐被陌生微笑覆盖。在情感进入倒数期间,拍一张合照的动机都显得刻意。 

当叹者多情,舍者绝情,遗留在后的前者根本没有能力去撕破后者衣角求一封绝情信。信到情绝至少会瞑目。这个十年,背负的难道又能靠几趟旅程半句钟的言语说情说楚?落下微雨,同一天空下,节庆亦没有碰头的意愿。为何还要离人扮熟人?怪罪怨恨化成污水溢出瓶外。一刻快乐红豆冰,融下一摊甜过的水。谁的发香又飘过,我们的玩具突然在纸箱中说话,记忆情怀仿佛还有生命,无期地延续下去。

相识在小学,相知在中学,相离在大学。回头再看,或者情感生于求学时,散于毕业时。仍然用潮湿的双眼看曾经,我本因重情而生婆娑,亦因重义而堕地狱。这关再难过依然要过,可能泪干,便能一跃而过页页记录在案的记忆。一场冷泪,或者能掩盖过海的沙,槟城旧街,龟咯海风,肯逸湖泊,怡保洞穴,然后重新相信情谊的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