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离别时的痛

每次来到年尾，生活都充着离别的味道和感觉。这种感觉不好受，很容易令人窒息。有一种要流泪的感受逼迫自己去悲伤几分钟，有时甚至一整天都没有心情。

每一次生离死别都是一种痛。别问一生中能有多少次离别，先问你能承受得住多少次离别换来的痛？离别不是必然，却那么如实地存在，时常把我们弄得要生要死，再不然就痛恻心扉。我们那么讨厌离别的苦，却又渴望在同一个时间里感受离别的唯美。又要显得悲痛，又要体验凄惨，仿佛这种痛能仿效连续剧或者电影情节，痛得美。我曾是一个这样的人，常爱在痛的伤口加上一丁点的美丽装饰它，让它痛得凄惨之余，还要美。好像这样才能把离别理想化，自己也对自己好些交代。

经过了一些生命磨炼后，觉得这种痛很假，有点为武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其实真正的痛，是出自心底里的。老实说，我自己有否经历过这种痛，自己也不很清楚。倘若要我勉强地说，该是和康离别时的痛，那时我第一次感受得到痛的威力。其实，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有人年纪小小就感受过生命的高潮起伏，有的就没经历过什么大件事。所以痛的深浅这回事是没得和人作比较的。

痛不是痛给别人看，不是刻意在旁人面前泪如雨下就是伤得很深！人心的承受量都不同，所以当你有朋友告诉你他的伤痛时，别把自己的经历也带进来参与意见，应该用心去感受他的痛，这样就能帮到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过好自己生活之余，为何不去帮助需要相助的朋友？而自己也不是万能，你也有需要被人了解和关心的时刻。失意时找一些朋友倾诉，下一个被问题困扰的人就不会是你了。

今天收到两位朋友亲人的恶讯：一位患了重病，半条命；另一位则在今天中午往生了。人生就是那么无常，离不开生老病死的纠缠。看开点，会舒服许多。生命中有的人会和你踏上同一条人生路，有人会离你而走上另一条路。难道你就因为害怕再一次的失去而不去走接下来的路吗？这样你将会失去更多，包括未能预知会发生的好事。

希望面对离别伤痛的人能尽快复原，仍在埋怨的人能快点明白珍惜身边人这个道理。

31-10-2006 11.00pm ~完~

怀念往昔纯真的脚印

那天和一班朋友出街打发空闲时，犹豫了一下，买了生平千嬅的第一张专辑，《Miriam’s Melodies》。买下的原动力是姐的一句: “反正我一张CD都听得上两个月的啦，很值得你买！”但其实我暗地里说，应该是听足一世才对。曾光顾过那么多夜市场翻版CD挡，买过那么多歌星的翻版专辑，都是CD听不烂radio死不休的！

千嬅的歌声，在康还没离开我之前我认识了它，在康离开我后陪我渡过了多少晚因想念他而难熬的深夜。

TVB的一套《美味情缘》让我认识了千嬅的大笑姑婆性格，也听见了她的第一首歌。接着，感动我最深的歌，应该是那首《可惜我是水瓶座》。曾是那么疯狂的在新山Pelangi Mall买下一张有她《水瓶座》的卡拉OK翻版VCD。然后，04 年新年时，在前往泰国苏梅岛的沿路上，我在巴士上对着一行20个旅人唱了这首迷恋已久的歌。那时很尴尬的唱不起它高音部分，惹来哄堂大笑！而这首《水瓶座》，也是青梅们听过我唱的第一首千嬅深情歌吧！（《朋友》、《太委屈》、《离开我》除例）。哈，这几首歌是我第一次接触卡拉OK时唱的，用鸭子声唱那么好听的歌，的确很荒唐，但这些情节正正都是我们在康的家疯狂时做过之事！如今回味，便成了往日共谱疯狂的事迹。即难听；也愿听！

《水瓶座》记录了我和康最后一个行程的故事，也是最开心最感动的一段。或许某日当我重游这个充满我们友情烙印的地方时，会流着泪，唱着《水瓶座》，感受过我和他最后的感动，还有我们兄弟情最后的那份温暖！

直到他离开后的那段时候，我常哼着这首歌，才发现在歌词中，找到了某部分的感情共鸣 — “犹如最结实的堡垒，原来在逐点崩溃逐点粉碎”。本以为他能很坚强地去和陌生的癌症达成共识，有着“我不再缠住你（癌细胞）；你也别再干扰我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的信念。只是，我都没想到再结实的堡垒也会崩溃，后来的他放弃了同生死搏斗的特权，泄气地离开。自己总是怪罪于他，怎么那么不肯争气，不要争回一口气来继续活下去。

很多个礼拜，我都因为“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这一句而泛起了内心的激动。我该拿什么来换我的安睡呢？我们的回忆吗？我们的故事吗？放下了我们的过去就能让我安睡吗？其实，那时我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无法入眠，每一次想起都抽蓄，很多时候都是累得睡了下去。我所谓的安睡，是我心中的平复，让悲痛沉睡下去的意思。而冰茶，是代表平复我心情的药方。所以我该拿什么药方来换取心中难以平复的心情呢？多年以后，知道了，放下是一个方法。终于，以为一首《水瓶座》能成为我们故事的见证歌，今日虽还是我们的友情歌，只是感觉不一样了。当初的开心，变成了今时的伤感！

他死后几个月，来到十二月。千嬅的《寒舍》引起我不安分的心情再次悲哀。“圣诞除夕过冬，可有节目吗？没有节目，太脱俗，怕看见烟花。”曾经那么多个佳节，都是跟他一起过，跟他看过那么多次的烟花，今天忽然没了他在身边，只留下片段回忆陪我们去准备圣诞聚会。内心泪在流，却也还是跟青梅开始了康离开后的第一个相聚。那年圣诞，大家第一次做小型交换礼物派对。少了他，气氛感觉不一样了。在镜头前强颜欢笑的我们，是否都一样期待着一个没有答复的期望？希望他能再次出现在我们身边？

感谢千嬅，还有她的歌，给了我们的故事一个记录。记录着我的心情，我们的过去。快乐的回忆，在我追忆“他们”的同时却也充满感慨和无奈。回忆绵绵无期；想念继续下去！

前晚，以前的他在我的梦里出现，勾起了在一起时的美好片段......

29-10-2006 5.05pm ~完~  
Pictures taken at Koh Sammui, Thailand & my house, Bandar Utama (2003/ 2005)

后遗症 （《回忆》下）

当回忆换回来的不再是痛时，请为自己悲哀一下！

我追忆康的基本程序应该是这样的：回忆 —〉开心 —〉受伤 —〉悲痛 。接下来，应该是最近发现的，后遗症。“当痛不再是痛，我发现它已变成了一种痛过以后的后遗症。今天别人谈起他，我会坦然面对。只是，也不懂是所谓的后遗症吗？还是一种恩赐？我对朋友对人对事总是那么投入！有时甚至无法自拔。可能是我曾不晓得分担他走前的日子。现在，好像是要补回那个空洞，对身边的人格外关心，对每一段出现在生命里的友情都投入万分。这样，自己好过点。”（摘自一封给仁宏的e-mail）

面对邦咯，面对2a4的故事，甚至面对伟棋与嘉恩的恋情都是这样，抽离不了过往的回忆，离不开康的背影。某晚跟宏仔在MSN里说了这个“后遗症”的侵袭。他说一句，“so how???” 竟然无意中点醒了我！对，就算我和他的故事曾经多么精彩又如何？纵然我曾那么的不了解、不珍惜他又如何？一切都是曾经了，我哭个亿万次他也回不来！“还能回忆，已是一种幸福。”

倘若我带着康的背影去对待身边人，对谁亦不公平。大家都是不同构造的人类，我再抱着这种“后遗症”的心态去同其他友人相处的话，一定做不到真心对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必要去听我的过去，知道的，明了就算，我却不可能一世都背着后遗症做人，自问做不到。

所以，回忆不是必然，但却值得。回忆过往的某人或者某些事情时，别让自己陷得太深。懂得哭懂得回忆，甚至夸张得无法抽离或许是你们曾经拥有的太多，但都已是曾经，回望也抓不到什么。让心中有个位置去摆放回忆已经足够，不必心里载满彼此的过去。

我会学着这样去摆脱那份后遗症。

回忆路 （《回忆》上）

最近几个月，回忆总是来得特别汹涌。

该是康的离开后，我开始懂得怎么去追忆生命里渡过了的某些片断。那时甚至爱上了回忆的感觉。每一次看到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见回一些曾几何时的人事物也会不经意想起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而悠然记得，最触动自己心灵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九年前，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九年前的某一天，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的相聚，在他家。曾经有一段疯狂时候，每个星期六都在他家疯癫一轮才回家大睡！那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得到深夜回家的累（因为玩得太癫了，每到妈驾车回家时分已是入夜）。也因为这样，我对他家的路很熟悉。SS2地大路多，我唯独只记得去返他家的路。

九年前的我，还很小，不会享受生命过程，只懂得怎样跟他们一起过日子。也许是这种单纯，让我们都没有太多忧虑。曾经，我们天真的没有去想过未来抱负是什么，只要大家都依然在自己身边，就是我们的未来！感恩那时的纯真，把我们的心牵得那么紧，这么的感动!

这样子的快乐生活，让我们安度了生命里最美的童年。一直维持着这种以友情建立起的安全感，直到晴天霹雳的那一天。相聚的第七个年中，一个我们都低估了的陌生名字，“癌症”，帮我们的相聚画上了句号。于是，相聚在他生存的最后一个六月份，圆满结束。那年六月，瓦堡鸡饭是我们吃的最后一餐。那晚，是他最后一晚把气息留在我房里。留下最后一双脚印后，离去了。拍的最后一张照片，洗不出来，找不回来；他的影子，印了下来，在我的房间，在那一格的板块上，在我的心房里，挥之不去，烙得很深。

那时常会把自己陷在回忆的框架中，久久都难以抽离。为自己限制了回忆他的时间和定义。每次回忆来袭，喜爱跟自己说“有过最美的，不可能忘掉！”。听起来似乎很唯美，其实是自己把自己限在一个格局里，以为懂得回忆就是曾经爱过疯过拥有过。回忆了过后又能怎样？过去的已过去，离开的不可能再回来，刻意把自己弄得泪流满脸，只会让自己错失了几千个当下。

虽然也明这个道理，要自己信服自己却是特别艰难。真正的回忆，来自心底。是的，我想起某段片时，会会心一笑，有笑有泪。总爱把现在他离开了的事实和曾经一起的快乐相比，所以心会不自然地痛。但痛归痛，笑归笑，笑过哭过痛过以后，日子还是要过，时间不会因为我们有多么美好的回忆而定格下来。

我不能再为自己找借口去回忆他或者去不回忆他了。我自己也找不到为什么的答案，更没有借口能说服自己去作一个这么极端的决定。为何不让自己有个呼吸的空间？回忆不是错，有的事情还会存在灰色地带。回忆不需要任何时间地点人物，只要心情敲定了就可以回到曾经，前提是不可以过分回忆以至自己抽离得太远，回不来。

他，感动了我，让我的童年没有留白，没让我的童年空虚过。他离开后的我，纵然悲痛，纵然寂寞，却依然记得自己的故事因为他而美过，因为曾经历过太多太多，才会去追忆。至少，在回忆我们的故事时，我会看见当初的笑容。

Picture taken at Phuket Island, Thailand. (2006)

记得那颗沧海遗珠

今天起身，听了一首平时都没有去注意它的歌，叫《沧海遗珠》，是师兄刘浩龙唱的。他的歌并没有多少风格，来来去去都围在同一种唱腔和旋律打转，但打从师兄出道至今，我的确看到他的努力和转变。以前背着陈奕迅的影子，现在唱起歌来依然很Eason，到底还是进步了，至少《沧海遗珠》触动了我。

会在家乡的CD 店买下他的这张《All The Best》翻版CD, 因为它苹果青的封套很强眼，“all the best” 字眼也频有意思。一看里头的歌，几首我都有，甚至会背来唱了，原本打算不买，但低档不了想听欲。尤其是那首新歌《记得》，最令我想看一看，听一听它的意境。

“应该记得记得记得陪住你，应该记得记得记得非常时期……守住承诺直到满足你，说服你别要分离……”在考试路上听到这段歌词，不经意想起那段往事，是我陪恋人渡过了他们的非常时期吗？还是他们陪了我满足了我想跟他们做朋友的心愿？不清楚，算了吧。总之现在的他和她很快乐做回所谓朋友，但是朋友与否，我已不想过问，深怕再一次投入，会令自己迷失多一次。诚如旁人所说，爱情是两个人的，让他们去。我再投入都事不关己，是他们自己的，会否珍惜也是他们的选择。我早应放手，现在领悟，为时未晚。毕竟，一条情路要容纳三个人，的确太挤!

把这首听了后心中有一点感慨的歌词贴于这里跟有缘人分享一下：

“如沧海深处埋藏着遗珠，其实你好处个个也不知。
唯独我先可以，明白上帝构思， 于沙砾里找到璀璨珍珠。
人家冤枉你平凡闷孩子， 但是你心思我不信，无聊沒意思。
沒有人认得欣赏，但天知，谁可以。”

朋友，一辈子都是身边最能分享你喜怒哀乐的人。一个也可，一班也可，真心的就好。曾有朋友在失落时问我，为什么那些所谓的朋友，只在自己开心或他们开心时才找上门来呢，而自己有心事却没人明白，没人肯帮自己？

人生旅途中能遇上多少段际遇，多少个从陌生人变朋友的人？我们根本不懂，也不会知道答案。有的朋友陪我们大疯大癫，有些在我们需要时帮我们出气，有的可以跟自己谈心。听朋友心事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人在迷茫时你解释得那么多对方也不会听得进去。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类型的朋友，别小看他们。你或许会认为此刻的他怎么都不了解自己的心情，为何在自己需要朋友在身边时他们不出现？我说啊，可能他们不属于可以同你谈心的朋友，并不代表丁点也不关心你。

不要否定曾经在你需要时，某人出现过就好了。总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再圆的月亮到了明天也不会和今晚一样；每一颗星星在夜空中也会有不同的亮度。今生能成为你朋友的，彼此是有缘人。愿大家皆会找到身边的那个知己朋友，还望在沧海中是遗珠的你可以很快被懂得欣赏你的捕渔人捞上来好好保管！

情债

离开了他和她。那晚电话铃声一直都没有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被需要。不知怎么了，自己竟想起他们，开始担心。7月9号那天，世杯决赛，他为她而挂心，她为他而哭过无数次。世杯似乎把他们两个的心拉得那么近，但再把心靠近彼此多一点时，她选择拒绝，让他受了一点伤。

我却不懂为何就从那天起，在他们的感情里扮演着很多个角色，但其实最想的，还是做他们好朋友。一夜之间，我跟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从一个原本很令他反感的人变成听他心事的人，接下来几个星期，双方都找我谈论感情烦恼。作为旁观者，看得出他们其实很爱对方，爱得太深。

全因这段感情，我误打误撞闯进了他们的世界，然后十分投入做个聆听者、传话者，给他们很多很多我的看法和意见。然而，（说得得体点，就是不想他们过于依赖我）有时还是会发现应给他们自己面对同解决自家事。只是我太执著，依然一直为他们忧心。虽然这样有时会影响了我的作息。奈何内心空虚一片，忽然很想握紧一些知己。

终于，累了。他们似乎逃避问题，然后被逼应对时又说得多严重多么的可怜凄惨，难免落得听者辛酸的场面。难道这种求死要活的爱情更显伟大？非要把自己弄得泪流满脸才是真爱？

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明白恋人心态。于是百般挣扎过后，我选择不如放手，祈愿他们会更独立地面对自己。是继续痛苦下去，是幸福走下去，还是分开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一片天空也好，随他们去！

纵然多么不舍，也该这样做了。一段他对她对他的爱让我不再是他们生命里的陌生人。此刻离开，我们也应该很自然地重踏陌路。就算他们对于我的存在，只有讽刺的感激，亦算赚得回来一句真诚的谢谢。究竟最后的我还是得到了一些什么。

7月9日，一个开始；10月9日，一个结束。全程投入，未必是爱得最深；全然放手，不表示一无所有！

Picture taken at Penang Island.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