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一出舞台表演,名为《金刚心》。我当初只发过一刹要看的念头,后来便得Novia致电前来送票。上天应我心中所想时,我亦应了朋友的约。眼困便听声,关了眼尘,还是震撼不了心身。我毕竟不是正业的修道人,体验不到修行路上,坚定不移所换来的各种心境挣扎。当然,一早深知这是一出戏,故事是靠舞者铺陈,不是奇谈得要以艺术之名来觉悟金刚之心境。可是,或许是天不时地不利的关系,也没有借戏悟出什么境来。
我却将金刚这个名词,摆上了心。引发了我一个周末的随想与随作。
不知道是否受大乘佛教文化传承模式的影响,还是民族教养的遗传,华人要描述心境时,必先借景说境。所以,才延伸了种种的艺术形象来说教。所以,鼓舞光影,音像供品,成了传达讯息的媒介。大乘常说接引,所以开了八千道门来引人入门。深入思考,便理清了我为什么没有走上大乘的路上,反而是去上英文的禅修课程,学小乘的内观。我觉得,艺术有形有态,法理一旦落入红尘的身躯上,要表达的,便不是最纯真的讯息了。总觉那教理,是为迎合俗念所呈现的,多少也离远了核心。
观心是观自己的心,与人无关。幻影原是电光,是《金刚经》的核心。若果真的沿着这个思考模式,相信这出戏最能讽刺我们的是,我们竟然还盼在一出眼耳口鼻舌身意都在参与接收讯息的演出中,能看出什么出世的道理来。懂得这样想,突然觉得教理落红尘,为了抛出问题来引人反思,一切又合理了。
但任我怎样说出个究竟来都好,关于出世与入世的挣扎,想不到是我在那晚与同行的友人分享得最多的话题。与秀晴在一餐晚饭中谈到设计行业的局限。其实,我是一个说心的人,所讲的,都是自己的历程,当我说到设计价值与商业顾虑的挂碍时,这同样也是我现在所碰着的难题。再讲下去,讲到我对自己在社会价值上的认同,一讲便扯上了做社工的事上。现在刚刚开始教授贫苦青年平面设计的课程,但我又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所能贡献的能量,未能称心。说着说着,便先自揭身世,然后讲我想在生死教育上作贡献的意愿。原来秀晴认识冯以量老师,更一度要帮他散播善终教育的种子。秀晴说,先认识老师怎样处理生死,才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这种关怀服务。语毕,说关怀生死的工作,用的全是心力。我反问自己,是否有这种心的资本?
我与生死打交道打了十年。问心,原来生命中,这是我最注重的部分。或许是想完美的性格,所以我又怎能容得下人的一生皆漂亮,却在最后的那堂课,上得糊糊涂涂?
再晚点,与Novia说到工作的困难。她说,心急就成不了事,是有领导本能的,哪里能遮盖?今天公司公布人事变动。赏识我的上司即将离席,我便开始想工作前景的事。能走几远,又能走到哪里?问题一出,必定生我烦恼。我跑到公园中,借天地对我说教,就先别算未得手的际遇,而先计算我一路所得。又觉得,不失不过,总有得着。
反思这几个月的际遇,未算最好,不过也未算太差。要说话时总有人附和,要学习时总有机会敲门。当然,作为一个不断思考生命,对生命际遇发出千万问题的人,我是有一种坐在这里,想着那里的习性。因为,我要不断为我的人生铺好道路。但如CC与Novia所说,心若自在,一切都会渐渐成形。
金刚心,其实是未忘初心的心。我怎样来,便怎样去,过程中,没有白走的路。I am at where I need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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